第五百七十六章 拳与飞剑我皆有

庞元济愣了一下,朝那个年纪轻轻的青衫客,竖起大拇指。

敢这么与他庞元济说话的,在这座什么都不多、唯独剑修最多的剑气长城,得是元婴剑修起步。

不是庞元济瞧不起那个接连胜过两场的外乡人。

而是庞元济根本就是瞧不起整座浩然天下。

比这种瞧不起,更多的情绪,是厌恶,还夹杂着一丝天然的仇视。

若非北俱芦洲剑修,阿良,左右,这些浩然天下剑修的存在,庞元济对于那座极为陌生、富饶、安稳的天下,甚至会是痛恨。

所以这位在剑气长城被视为最与宁姚般配的年轻剑修,不再言语。

庞元济一口饮尽碗中酒,然后站起身,离开酒桌,缓缓走到街上。

那个独眼的大髯汉子神sè如旧,只是喝酒。

庞元济对于男女情爱一事,并不感兴趣,那个宁姚喜欢谁,他庞元济根本无所谓。

庞元济在意的,只有剑气长城的剑修身份,以及隐官大人的弟子身份。

两者最大的共同点,是浩然天下的刑徒流民,这是已经存世万年的烙印,城头上的那位老大剑仙,结茅独居,从未出声,但是万年之后的年轻人,皆有怨气!

庞元济走到街上后,神sè肃穆,很难想象这是一位才二十五岁的年轻人,“陈平安,我对你没意见,不过我对浩然天下很有意见。”

可能在浩然天下的山上,这个岁数,就算只是一位洞府、观海境修士,就已经是一般仙家山头的祖师堂嫡传,被众星拱月。

在那边的山下,可能会是某个金榜题名的年轻俊彦,享受着光耀门楣的荣光,初涉仕途,意气风发。

可是在这里,在庞元济的家乡,曾经有人说这里是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因为剑气太重,飞鸟难觅,真是可怜。然后当时那个身边围着许多孩子和少年的醉酒汉子,又说将来你们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那倒悬山,再去比倒悬山更远的地方,看一看,那里任何一个洲,水灵姑娘都是一抓一大把,保证谁都不会当光棍汉。

在这里,任何一个孩子,只要眼睛不瞎,那么他一辈子看到的剑仙数量,就要比浩然天下的上五境修士都要多。

因为在这边,随随便便就会撞到街上买酒、饮酒的某位剑仙,会时不时看到一位位剑仙御剑去往城头。

陈平安笑道:“我对你庞元济也没意见,不过我对某个说法,很有意见。”

大街两边的酒肆酒楼,议论得愈发起劲。

哪怕是那些在北俱芦洲家乡,个个眼高于顶的年轻剑修,到了剑气长城后,也不曾有人初来驾到,就敢如此言行。

兴许时间久了,会有生死之交,或是继续看不顺眼,会有一言不合的切磋约架,但是近百年以来,还真没有这么直愣愣的年轻人。

北俱芦洲是与剑气长城打交道最多的一个大洲,不过来此历练的年轻人,在到倒悬山之前,就会被各自宗门长辈劝诫一番,不同的人不同的语气,意思却大同小异,无非是到了剑气长城,收一收脾气,遇事多隐忍,不涉及大是大非,不许冒失言语,更不许随便出剑,剑气长城那边规矩极少,越是如此,惹了麻烦,就越棘手。

能够让北俱芦洲剑修如此谨慎对待的,兴许就只有宛如夹在两座天下之间的剑气长城了。

圆圆脸的董不得,站在二楼那边,身边是一大群年龄相仿的女子,还有些身姿尚未抽条、犹带稚气的少女,多是眼神熠熠,望向那位反正宁姐姐不喜欢、那么她们就谁都还有机会的庞元济。

董不得其实有些担心,怕自己一根筋的弟弟,陷入一场莫名其妙的乱战。

齐狩那边,也有自己的小山头,无论是年轻人背后的家族势力,还是年轻剑修的战力累加,都不逊sè于宁姚那边,甚至犹有过之,走了个羞愤遁走的任毅而已,一旦发生冲突,有的打。

所以董不得担心之余,又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她可是董画符的亲姐姐。

一个婴儿肥的少女踮起脚跟,趴在窗台上,使劲点头道:“这个家伙,还挺俊俏唉。你们可劲儿喜欢庞元济去吧,我反正从今儿起,就喜欢这个叫陈平安的家伙了。董姐姐,要是宁姐姐哪天不要他了,记得立即提醒我啊,我好趁虚而入,早些结婚算了,角山楼铺子的婚嫁衣裳,真是好看,摸起来滑不溜秋的。”

董不得抬腿踢了小姑娘的屁股一脚,笑道:“一般脑子拎不清的姑娘,是想男人想疯了,你倒好,是想着穿嫁衣想疯了。”

少女揉了揉屁股,纤细肩头一个晃荡,将身边一个窃笑不已的同龄人,使劲推远,嚷嚷道:“董姐姐,我娘亲说啦,你才是那个最拎不清的老姑娘!”

董不得满脸笑意,说了句这样啊,然后伸手按住小丫头片子的脑袋,一下一下撞在窗台上,砰砰作响,“老姑娘是吧?”

少女在董不得收手后,揉了揉额头,转头,咧嘴笑道:“小姑娘,小姑娘,年年十八岁的董姐姐。”

少女心中腹诽,年年八十岁的老姑娘吧。

结果董不得又按住这丫头的脑袋,一顿敲,“八十岁对吧?就你那点小心思,只差没写在脸上了。”

董不得突然松开手,“我就说嘛,齐狩费了这么大劲,不会把这种大出风头的机会,白白让给庞元济。”

那少女顾不得跟董不得较劲,一把按下旁边那颗碍眼的同龄人脑袋,她伸长脖子望去,老气横秋道:“换成我是齐狩,早掀翻酒桌干仗了。”

从街道尽头处的酒肆,有人在街上现身,正是齐狩。

身材高大,气宇轩昂,长衫背剑,干净利落。

齐狩微笑道:“元济,这差不多都算是我的家事了,还是让我来吧,不然要被人误认为是缩头乌龟。”

庞元济转过头,似乎有些为难。

齐狩视线绕过庞元济,看着那个赤手空拳的外乡武夫,年纪不大,据说来自宝瓶洲那么个小地方,约莫十年前,来过一趟剑气长城,不过一直躲在城头那边练拳,结果连输曹慈三场,就是两件值得拿出来给人说道说道的事情之一,另外一件,更多流传在妇人女子当中,是从董家流传出来的一个笑话,宁姚说她能一只手打一百个陈平安。

输给曹慈也好,被宁姚打趣也罢,其实都不算丢人现眼。

只不过齐狩听见了,心里都很不舒服。

庞元济笑道:“你我之间,肯定只能一人出手,不如你我干脆借这个机会,先分出胜负,决定谁来待客?”

齐狩有些为难。

口哨声此起彼伏,怂恿两人先打过一场再说,已经有人开始打算坐庄,让人押注输赢,以及谁能在几招内分出胜负,这些路数,都是跟阿良学的,一个赌庄,动辄有十几种押注花样,用阿良的话说,就是搏一搏,厕纸变丝帛,押一押,秃子长头发。

先前这个姓陈的外乡年轻人,一些个光棍赌棍的坐庄押注,多是押注会不会出门而已,更多的,都没怎么奢望。哪里想到这个家伙,不但出门了,还与人打过了两场,便赢了两场。众人这才发现阿良不坐庄,大伙儿果然赌得没甚滋味,早年阿良坐庄,上了赌桌的人,输赢都觉得过瘾,就是赌品委实差了点,当年阿良与一位众望所归的老赌棍,合伙坑人,老赌棍先是次次以小博大,大赢特赢,结果有一次,大半人跟着那老赌棍押注,发誓要让阿良输得连裤子都得留在赌桌上,给阿良一口气赚回了本不说,还挣了大半年的酒水钱。

众人是事后才听说,那个“当场瘫软晕厥在赌桌底下”的可怜老汉,看似倾家荡产的这条老赌棍,得了一大笔分红,带着几十颗谷雨钱,先是躲了起来,然后在一个夜深人静时分,被阿良偷偷一路护送到大门那边,两人依依惜别。如果不是师刀房老婆姨都看不下去,泄露了天机,估计那次有难同当、一起输了个底朝天的大小老幼赌棍们,至今都还蒙在鼓里。

哪怕如此,剑气长城这边的汉子,还是觉得少了那个挨千刀的家伙,平日里喝酒便少了好多乐趣。

陈平安先后看过了庞元济和齐狩的两段短暂路程,双方的步伐大小,落地轻重,肌肉舒展,气机涟漪,呼吸快慢。

就是打量几眼的小事情。

只说眼中所见,不提事先耳闻,庞元济要更行家里手些,更难看出深浅,当然也可能是齐狩根本就不屑伪装,或者是伪装更好。

陈平安这纯粹就是习惯成自然,闲着没事,给自己找点事干。

陈平安半点不着急,轻轻拧转手腕。

由着庞元济和齐狩先商量出个结果。

谁先谁后,都不重要。

无非是从十数种既定方案当中,挑出最契合当下形势的一种,就这么简单。

大街两侧,发现那个外乡年轻人,竟然开始闭目养神。

一手手掌负后,一手握拳贴在腹部。

一袭青衫,头别玉簪,身材修长。

所以有那么点玉树临风的意味。

四周叫嚣谩骂声四起,但是喝彩声也明显更多了一些。

宁姚眼中没有其他人。

叠嶂轻轻扯了扯宁姚的袖子,是那件墨绿sè长袍。

宁姐姐离开浩然天下的时候,是这般装束,回来之后,也是如此,虽说法袍有法袍的好处,可总这么一种装束,都快要半点不像女子了。

宁姚转过头,“怎么了?”

叠嶂下巴点了点远处那个身影,然后伸出一根大拇指。

宁姚板着脸,一挑眉。

好像大街之上,那个家伙的言行举止,就是陈平安在做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宁姚半点不奇怪。

你们会感到奇怪,只是因为你们不是我宁姚。

陈三秋伸手轻轻拍打着晏胖子的脸颊,“某人在演武场打了一套好拳法啊。”

晏琢一把拍掉陈三秋的手,洋洋得意道:“我先前怎么说来着,响当当的武学大宗师,我这眼光,啧啧啧。”

董画符闷闷说道:“任毅加溥瑜,分明是齐狩故意安排的人选,让人挑不出毛病,任毅是龙门境剑修当中,年纪小的,飞剑快的,陈平安输了,当然是什么面子都没了,赢了任毅,溥瑜是金丹里边,最花架子的,赢了溥瑜,容易掉以轻心,陈平安也算有了不小的名气,再由齐狩这个一肚子坏水的,来解决掉陈平安,齐狩可以利益最大化,所以这就是一个连环套。”

晏琢白眼道:“你董黑炭都知道的,我们会不清楚?”

董画符说道:“我是怕齐狩失心疯,下狠手。”

陈三秋点点头,“最大的麻烦,就在这里。”

因为街上三人,撇开那个从看热闹、变成热闹给人看的庞元济,只说陈平安与齐狩,这已经不是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做什么意气之争了,陈平安确实不该提及宁姚和斩龙台,这就给了齐狩不按规矩行事的借口。牵扯到了男女之间的事儿,又扯到了家族。齐狩此次交手,做得狠辣,大家族的那些老头子,兴许会不高兴,但是如果齐狩出剑软绵,更是不堪。是

个人,都知道应该如何取舍。

晏琢搓揉着自己的下巴,“是这个理儿,是我那平安兄弟做得略有纰漏了。”

他们这些人当中,董黑炭是瞅着最笨的那个,可董黑炭却不是真傻,只不过一向懒得动脑子而已。

当然了,董黑炭比起他晏琢,大概还差了一个陈三秋吧。

陈三秋想了想,还是笑道:“不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反正陈平安敢这么讲,敢一口气点名道姓,点菜似的,喊了齐狩和庞元济,我就认陈平安这个朋友。因为我就不敢。交朋友,图什么,还不是蹭吃蹭喝之外,朋友还能够做点自己做不成的痛快事。在身边笼络一大堆帮闲狗腿,这种事,我要脸,做不出来。如果齐狩敢坏规矩,我们又不是吃干饭的,一路杀过去,董黑炭你打到一半,再装个死,故意受伤,你姐姐肯定要出手帮咱们,她一出手,她那些朋友,为了义气,肯定也要出手,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够齐狩那些狐朋狗友吃一大壶胭脂酒了。”

宁姚却说道:“齐狩本来就比你们强不少,一线之间,别说是你们几个,距离远了,我一样拦不住。所以我会盯着齐狩的战场选择,一旦齐狩故意引诱陈平安往叠嶂铺子那边靠,就意味着齐狩要下狠手,总之你们不用管,只管看戏。何况陈平安也不一定会给齐狩握剑在手的机会,他应该已经察觉到异样了。”

宁姚瞥了眼齐狩背后的那把剑。

陈三秋哑口无言。

叠嶂忧心忡忡。

她知道自己在这些事情上,最不擅长。

有些时候,内心细腻敏感的叠嶂,不得不承认,陈三秋这些大姓子弟,若是人好,都还好说,若是聪明用错了地方,那是真坏。

因为他们有更高的眼界,帮着他们小小年纪,就可以用居高临下的眼光,看待那些只会让叠嶂觉得一团乱麻的复杂人事,并且还能够抽丝剥茧,找到那些最为关键的脉络,诸多难题,迎刃而解。

阿良说过,这也是天地间的剑术之一。

阿良曾经也对叠嶂说过,与陈三秋他们当朋友,多看多学,你约莫会有两个心坎要过,过去了,才能当长久朋友。过不去,总有一天,无需经历生离死别,双方就会自然而然,越没话聊,从至交好友,变成点头之交。这种称不上如何美好的结局,无关双方对错,真有那么一天,喝酒便是,好看的姑娘,经常喝酒,漂亮的脸蛋,苗条的身材,便能长长久久。

宁姚突然转头问道:“你们觉得陈平安一定会输?”

陈三秋无奈道:“说假话,我觉得陈平安一只手可以撂倒齐狩,说实话,齐狩没背着那把剑,我觉得陈平安还有些胜算。”

宁姚不置可否。

她转头望向一处,眉头紧蹙。

是一处酒楼屋脊边缘,坐着一个身穿宽松黑袍的小女孩,梳着俏皮可爱的两根羊角辫,打了半天的哈欠。

她似乎有些不耐烦,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庞元济,磨磨唧唧,拉根屎都要给你断出好几截的,丢不丢人,先干倒齐狩,再战那个谁谁谁,不就完事了?!”

陈平安几乎与宁姚同时,望向屋脊那边。

那是一个看着不着调、一拳下去能让飞升境大妖都皮开肉绽的强大存在。

董家剑修的脾气之差,在剑气长城,只能排第二。

因为有她在。

陈平安曾经在城头之上,亲眼看到她“笔直摔下”城头后,跑去与一头靠近剑气长城的大妖“嬉戏打闹”。

那是一头货真价实的仙人境妖物,但是老大剑仙却说,没能打死对方,她就觉得自己已经输了。

大街之上,除了宁姚,和几位故意对那“小姑娘”视而不见的剑仙,当然还有陈平安,几乎人人汗毛倒竖。

没有谁自找没趣,开口献殷勤。

“隐官”并非她的姓名,而是一个不见记载的远古官职,世代承袭,在剑气长城,负责督军、刑罚等事,历史上也有许多不堪大用、沦为傀儡的隐官大人,但是在她接手这个头衔之后,剑气长城对于隐官的轻视之心,荡然无存。她不但是杀了最多中五境妖物的人,千年以来的南边战场上,被她一拳打得血肉横飞、当场毙命的己方怯战剑修,也多。

当年十三之争,剑气长城这边的出战第一人,正是这位在蛮荒天下都一样大名鼎鼎的隐官大人,结果对方一头以肉搏厮杀著称一洲的大妖,见着了她,直接认输跑了,然后对峙双方,就看着一个小姑娘在战场上,轰天砸地了足足一刻钟。

庞元济点点头,“听师父的。”

齐狩却抱拳低头,“恳请隐官大人,让我先出手。无论输赢,我都会与元济打上一架,愿分生死。”

隐官眼睛一亮,使劲挥手,“这个可以有,那就麻溜儿的,赶紧干架干架,你们只管往死里打,我来帮着你们守住规矩便是,打架这种事情,我最公道。”

然后她望向庞元济先前喝酒的酒桌那边,皱着一张小脸,“那个瞎了眼的可怜虫,丢壶酒水过来,敢不赏脸,我就锤你……”

骤然之间,整座酒肆都砰然炸开,屋顶瓦片乱溅,屋内满地狼藉,酒肆内的所有大小剑修,已经直接昏死过去,再一看,那个身为玉璞境剑仙的大髯汉子,已经被她一脚踹中头颅,直接撞墙飞出去,一身尘土,起身后也没返回酒肆。她站在唯一一张完整无损的酒桌上,轻轻一跺脚,酒壶弹起,被她握在手中,嗅了嗅,苦着脸道:“一股子尿骚-味,可好歹也是酒啊,是酒啊!”

说到最后,这位高高在上的隐官大人,竟是有些咬牙切齿和悲苦神sè。

在那位隐官大人离开屋脊的一瞬间。

陈平安便向前踏出一步,但是却又立即收回,然后望向齐狩,扯了扯嘴角。

庞元济身体后仰,掠回不成样子的酒肆,抬手接住一片坠落的瓦片,笑道:“师父,老大剑仙说过,你不许喝酒的。”

隐官怒道:“我就闻一闻,咋了,犯法啊,剑气长城谁管着刑罚,是他老不死陈清都吗?”

刹那之间,她便病恹恹坐在酒桌上,抛了那壶酒给庞元济,“先帮我留着。”

陈平安一转头。

一抹虹光从耳畔掠过,仅是剑气,便在陈平安脸上割裂出一条细微血槽。

他略微弯腰,脚尖一点,身形不见,地面瞬间裂出一张巨大蛛网,不但如此,如有阵阵闷雷在地底深处回荡。

一袭青衫在远离先前他所站原地的街上,身形突兀倾斜,又有速度更快的剑光一闪而逝,若是没有那躲避,就要被剑光从后背心处一穿而过。

隐官坐在桌上,轻轻点头,算是对两位晚辈没这么快分出胜负的一点小小嘉奖了,她百无聊赖,便抬起双手,揪住自己的两根羊角辫,轻轻摇晃起来。

庞元济毕恭毕敬站在一旁,轻声笑道:“浩然天下的金身境武夫,都可以跑得这么快吗?”

隐官想了想,给出一个她自己觉得极有见地的答案,“大概也许可能比较少见吧。”

庞元济见怪不怪了。

不过庞元济还真有个想不通的问题,以心声言语道:“师父好像对陈平安印象不太好?”

隐官撇撇嘴,“陈清都看顺眼的,我都看不顺眼。”

她屈指一弹,大街上一位不小心听见她言语的别洲元婴剑修,额头如雷炸响,两眼一翻,倒地不起,没个十天半月,就别想从病床上起身了,躺着享福,还有人伺候,反客为主,多好,她觉得自己就是这么善解人意脾气好。

隐官突然说道:“按照那谁谁谁当下展现出来的武夫境界,其实是躲不过两次飞剑的,他主要还是靠猜。”

庞元济笑道:“齐狩也远远没有尽全力。”

隐官有些失望,“没劲。”

她站起身,反悔了,喊道:“继续,我不管你们了啊,切记切记,不分生死的打架,从来不是好的打架。”

看网友对 第五百七十六章 拳与飞剑我皆有 的精彩评论

132 comments

  1. 陈皮皮

    白天我们很快乐,难不难过我只有夜晚知道

    沙发
  2. 皮皮

    板凳也是我的

    板凳
  3. TASHOU

    呼K儿?

    地板
  4. ......
  5. 谭兔仔

    欢迎书友来 百度贴吧 共同与大佬坐而论道

    101楼
  6. 初一十五

    还藏了一把飞剑准备阴下一个人。。。

    102楼
  7. 白朗宁

    绝对是做梦 ,我看了一章假的

    103楼
  8. 裴钱

    地点你定,时间我定,善

    104楼
  9. 今天这么早

    105楼
  10. 陈平安

    宁姚喜欢之人,陈平安

    106楼
  11. 不太监

    哇哦,总管威武

    107楼
  12. 陈皮皮

    是真的皮,回家被宁姚单手吊打

    108楼
  13. 诛仙剑

    剑仙是聘礼,老娘才是大房

    109楼
  14. 小二上酒

    剑仙是老龙城必死之局之后范俊茂给的- –

    110楼
  15. 初一之前没用呢

    平安说怕小圆鸡觉得吃亏就是因为他之前还没用初一,关键时刻来一下

    111楼
  16. 赔钱货

    大小姑娘都给我瞧仔细了,看看我师傅帅气不帅气?厉害不厉害?哈哈,我跟你们讲哈,师娘,还是要多多益善的

    112楼
  17. 装逼我只服陈平安

    剑气长城里的小姑娘都是我陈皮皮的

    113楼
  18. 匿名

    继续啊

    114楼
  19. 陈慢慢

    今晚还更不?有谁知道。劳烦了。

    115楼
  20. 她山日狗

    十三境剑仙,是三境武夫,陈皮安!

    116楼
  21. C版漏勺

    来,是剑来!右手前伸,左手负后,陈平安是左撇子啊!为了心爱的姑娘,等着主管让陈平安畅快的出拳一次!

    117楼
    • 陈平安

      才发现,就你最骚

  22. 善良的良

    加油 坐等

    118楼
  23. 匿名

    今晚还更吗?

    119楼
  24. 两个

    这个应该两更

    120楼
  25. 温小二

    哦嚯,现在的年轻人比姓徐的还阴险啊..

    121楼
  26. 平平安安

    希望这本书不要被电视剧和电影毁了

    122楼